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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玄幻奇幻 >银色终焉 > 四百六十七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三)

四百六十七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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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周末,正午时分,正是医院探视时间。

安然出事后,这是我第一次来医院,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她的病房在哪一层楼的哪一个房间,风曾经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多次提起过。然而,之前那么多天我为什么固执地不肯来看她一次?潮水般的自责汹涌而来,我风一般地奔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内心的自责湮没。

安然的病房前,有人将我拦住,是护士。我扶着墙,弯腰剧烈喘息,听不清护士些什么,只看见玻璃门内被各种仪器包围的安然,还有病床边背对着门的风。

“我……我是她的妹妹。”我对护士如是,她“咦”了一声,我已推门而入。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懂事之前情动以后,长不过一天……”

那首《流年》正不知从何处幽幽飘出来,床头的陶土花瓶内插着几枝黄蔷薇,空气里弥漫着“雾里青”新沏后的清幽,全都是安然喜爱的事物。风坐在床前轻声念新一期的《商界》,我进来他都没有察觉。

“她不喜欢读那个。”我望着安然苍白得快要与白色被单融为一体的脸,“她喜欢读……读……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喜……不悲。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里,不舍不弃。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我最近很喜欢落泪,不过念一首诗怎么就至于这样泣不成声?

我以为,在我初次识字之时,她不过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随手拈来这首词教我念着玩,却原来……安然,那个男人如何值得你如此?

忍不住泪如雨下。

“殷姗?!”风被我的样子吓住,半天才回过神来,望着我的眼中闪过诧异与心疼。

我知道我现在有多糟糕,白色蕾丝连衣裙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褐色的是泥巴,绿色的是青苔,还有一片红色,也许是血。在彼岸巷旧楼院子的青石径上,也许是因为太急,我摔了三次。但是,我已经顾不得许多,在风关切的眼神下,我终于哭出声,宣泄般地号啕大哭。

“殷姗!”风走过来双手按住我的肩,低头望着我的眼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他以为我是担心安然的病情。

“不是……不是!”我摇头,将手中捏得皱巴巴的本子递到他面前,“安然、安然,她和妈妈被人骂狐狸精……呜呜,我才知道她们好辛苦。”

风并不看我手中的本子,对我提到的事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他只是无声地将我搂进怀里,轻轻拍我的背。

“你早就知道?”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除非他一早知道。

“是。”他并不多做解释,我听见他压在喉中的叹息。

“还有谁知道?乔琦逸也知道?”我抬起头来,咬住下唇看着风,觉得自己就是彻头彻尾的傻瓜。

“殷姗……”风担心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是满满的悲悯。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但我已经得到答案。

“所以……所以只有我不知道吗?所有人都知道,甚至连你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是傻瓜、大傻瓜。这么多年,安然她为了不让我难过辛苦地对我守住秘密。我应该发现的,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她那样辛苦,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踉跄着向后退,狠狠地咬住唇,唇齿间慢慢有腥甜逸出。

“不是你的错。”风抢步过来,右手拇指在我的下颚处微微使力迫得我不得不松开紧咬着的下唇。温热猩红的液体沿着嘴唇滑下来落在风的指甲上,仿佛被什么突然刺了一下,他俊逸的眉轻轻皱了下,“那不是你的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如果不是我的错,那又是谁的错呢?

我想起那个本该被我称为“父亲”的男人,“那个男人是谁?那个人,你一定知道是谁吧?”

母亲的日记里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那个男人的姓名,哪怕是一个代号或是昵称都没有,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寻。

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忍不住抱肩瑟缩,五月底的天气竟像是深秋般清冷。

转头去看病床上那张没有血色的脸,那样阴凉的风拂过她的面庞,她的眉头却丝毫未动。

如果她此刻能像以前一样将细长的眉眼里露出故意的嫌恶,捏着嗓子夸张地对我,啊呀,殷姗快些将窗子关起来,你想冷死我啊。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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