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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谁来听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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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刚的马车大摇大摆地便去了宜秋门那里的苏相府。

在宋朝只有宰相以及皇亲贵胄的家才能称为府,像秦刚无论在京城还是高邮的家,都只能称秦宅,然后普通百姓的房子就只能是家了。

眼前的南园虽然还是原先的房子,但毕竟今天已经是右相府,所以按朝廷礼制配备的守卫、门阆的数量、规格都不会低,更不要说整天排在府门口排队等候接见的求见者。

秦刚在决定前来时,就已经让人提前快马送去了自己的拜帖。所以,他的马车一到,苏府的正门便就打开,出来的却是苏迈,直接将他们二人引入,并直接关闭了大门,以示今天不再见客,却是惊得门外那些人议论纷纷,都弄不清刚刚进去的两个年轻男女是什么来路。

苏轼正在府上,对秦刚的到来非常地意外。

“徐之啊徐之,你怎么来京城了呢?你这……”苏轼还看到与秦刚一同过来的李清照,当然更是意外。

秦刚与李清照随着苏迈进了内室,见到只有他们四人时,这才轻轻地回道:“官家秘旨以召。下午入宫面圣结束,半路上又被端王邀去赏画。这刚结束了就直接过来了。”

这短短的三句话,却是包含了极多的元素与内容。苏迈为人极为稳重,他虽然一下子听到了诸多的疑问,但因为父亲在场,便一声未出,等待苏轼先行发问。

但是苏轼又是何许人也,他本身身居右相之位,皇帝的身体问题早经秦刚提醒,前些日子又刚进谏过册立太子之事。所以对于皇帝这次以密旨秦刚入京一事只有意外、却没有不解。

“端王邀人看画一事,老夫早有所闻,只是徐之这次入京如此隐秘,他却了如指掌,看来极不简单啊!”苏轼果然一下子就关注到了重点。

“苏相高见,端王藏画,多为名家花鸟,此次看的却是一幅普通画师所作的民生市景。”秦刚点头回道。

“清娘也是一起去了嘛,看看此画如何?”苏轼却是呵呵一笑,把问题问向了李清照。

“回师公,清娘只会看画本身。”李清照却是之前随秦刚如此称呼苏轼惯了,“此画虽是一位无名画师所作,然工笔绝佳、立意颇高,大有描绘清明盛世之意。徐之给此画取名为‘清明上河图’,端王也欣然以此名在画卷之首题了款。”

“哦?清明上河图,好名字啊!清明之世,上河风景,不知徐之赏得如何?”苏轼口中话语说得轻松,脸上神情却是毫不放松。现在房中并无外人,他倒不是担心秦刚的立场,后者能在端王府出来就到他的府上,立场早已明白无疑,他只是简单地听听所说的观点。

“天命不于常,惟归乃有德。”秦刚说的这句话,出自于王通的《中说·王道》中的一句,并补充道,“端王为人过于轻佻,并非有德之人。”

苏轼眼睛一跳,瞥了一眼秦刚,他很明白对方讲出此话,乃是对他及室内另两人的绝对信任,只是一旁的苏迈则是听得冷汗直冒,他啜嗫着道:“嫡父,孩儿出去守在门口吧!”

苏迈倒也不是为自己害怕,而是为刚才秦刚提及的这个话题而害怕,尽管这里是自己家中,但凡事小心一点,则不过份。

苏轼却是毫无感觉,他骨子里就是一个不怕犯忌之人,而且自海南回来,总有一种再生为人的感觉,所以秦刚此时的态度,却是极对了他的性子。只是自己的长子,又哪是一时半会能改得了脾性?

“唉!也好,你在门口守着,我与徐之他们多聊聊。”

苏迈忙不迭地告退出门,眼观鼻鼻观口地在门口守定了。

“前些日子你来信提醒了官家的身子,太医院那帮子医官显然是得了官家的禁口令,但老夫又非不懂医道之人,只要调阅了御药院的药方,便就知道大概了。”苏轼说的是之前的事,“官家的身子这样,册立太子一事却又总悬而不决,的确难免就要让有人动了心思。”

秦刚接口道:“皇位之争,非皇室一家之事,实乃朝政之争的投射。端王动了歪心思,究其根本,乃是朝臣中有人撺掇、有人投机。这次端王府邀人看画,曾子宣、蒋颖叔、韩师朴、赵正夫、邓子常,还有即将入京的蔡元长,可都是明白无误地站队了!”

“原来是这样。”苏轼对于听到的这些名字都还算淡定,因为他们本身的立场倾向就是十分明显的,他唯一只是对于他们能够通过看画在端王面前明显表态还稍稍有点吃惊,看来端王的势力眼下已经到了不可阻挡的一种强势状况了。

“徐之你还漏了向家两位国舅爷,他们的背后可是向太后啊!”李清照不忘补充了一句。

苏轼在室里来回踱了几步,眯起眼道:“当今皇帝唯一的皇子不过五岁。以宫中前例来看,皇子不出六岁都不敢说能养得活!所以天子不在现在就立太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皇帝的身子情况却是摆在那里,群臣之中,想着‘立长君’的声音是一定会有的!更何况,还有向太后的原因在这里。”

苏轼为右相这么长时间,皇宫内外的诸多关系矛盾,自然是了如指掌。

对于向太后而言,一旦赵煦驾崩,是立皇孙赵茂?还是从几个皇子里选一个出来,对她的利弊之分,便如天壤之别。

“秦刚有一言,愿苏相纳之。其实眼下皇子过于年幼,是否册立为太子,并非根本。甚至就算是皇子成功继位,都不算得上是让人放心。”秦刚当然不能透露他手中已有传位秘诏一事,因为他也知道,如果大局不保,一个五岁的孩童,就算继位为帝,深宫之中,还不是任由他人掌控命运?大宋皇嗣活不到六七岁的比比皆是,随便弄一个理由,到了最后意外死亡了,还不是成了为他人做嫁裳的二传手?

“徐之以为,何为根本?”

“新的皇帝继位之后,何人权听国政!”

“难道……哎呀呀,真是当局者迷也!”苏轼猛拍自己的脑门,他们久居朝中,已经想当然地认为,不论是谁继位,都应该是向太后为为唯一垂帘听政之人。

但是,如果继位者能够是皇子赵茂,那么,其嫡母刘氏也将会晋升为了刘太后,两个太后中便就有的一争了:

听政之人是向太后,纵使赵茂继位也难保最终不落他人之手!

听政之人是刘太后,赵茂的一切便就有了根本性的保障。

苏轼对于皇权正统的执着,显然要强于绝大多数朝臣。更何况,对其有过知遇之恩的高太后,当年就在是立自己喜爱的小儿子雍王?还是立正统的最年长皇孙赵煦的问题,坚定地站在了赵煦这一边,这显然也是让他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赵茂这一边。

当然,现在的问题转向了选择谁来听政,问题就来了!

向太后,她的政治观点是遵循高太后一路,只是赵煦亲政之后,她选择了隐忍蛰伏的态度,又或者说她并没有高太后那么强烈的控制欲,但是一旦给她以机会,却是明显会是有利于苏轼的权势地位提升的。

而刘皇后,且不说政治能力,听政的太后也有没想法的,譬如英宗时的曹太后,但问题却在于刘皇后却一定是依附于章惇的人。一旦如此,之前由于赵煦制衡的建中之策,必然会因刘太后的听政,转而成为章惇的再次独权!

这个选择的艰难之点在于,苏轼对于向太后听政、端王即位的巨大危害毫无概念!所以,他能够想通其中的区别点之后,还能够把自己对于何人听政的观点押在刘皇后身上吗?

秦刚虽然心急如焚,但他的表面上却无法表露任何,只能将问题摆出,交由眼前这位年近古稀之年的睿智老者自行判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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