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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酬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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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有人只是随口的调侃、也不乏会有嫉妒甚至别有用心之徒,牵强附会地把他作的每一首词,都关联上某一位风尘女子,不惜编写一些“见一人爱一人、爱一人写一词”的艳俗故事。毕竟嘛,也只有这样的故事,才能更容易被大家传播。

其实,就在这一年多里,恰恰正是秦观正式纳朝华为妾的时间。家里娇妾在旁,哪里来的到处留情的环境。

所以,古时的酒会吟诵的诗词,就如后世满篇情爱字眼的流行歌曲,总不能说每一个词曲作者以及歌手都是到处留情的泛爱情种?

“哎呀!少游兄近日又惹事上身了。”陈师道故作神秘地吊了吊大家的胃口,然后就接着说下去了,“前些日子不是朝中张府卿设宴请客,中间让其宠姬碧桃出来劝酒,少游便就举杯反劝。其主张府卿便说:‘碧桃不善饮酒。’谁知这碧桃竟然答说‘为了秦学士,何惜一醉。’然后举大杯而痛饮。直把众人看愣。”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众人皆是大笑,大多感觉这个宠妾太有个性,也算是个酒间佳话。

“只是少游兄的滥情就起来了,当场填了一首虞美人之词给那碧桃。”陈师道便摇头晃脑地背出:“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注:此故事出处详见本章末】

此词背完,席间众人默然了。有人是在回味诗句的韵味,而有人则是在思考当时的环境。

稍后,李廌便试问道:“可是这张府卿因此而生气了?”

“当然啦!”陈师道得意地说道,“那张府卿当场便发狠放言:‘今后永不令此姬出来!’”

秦观此刻便被陈师道说得有点无奈。

反倒是秦刚对此却有异议:“诗词之说,多有吹捧之语。老师谢其宠姬尽兴饮酒,而作以珠玉之辞赠之,不过恰恰是席间的礼尚往来嘛,又有何气焉?我觉得这位张府卿若是唐明皇的话,一定会把写《长恨歌》的白乐天砍了头!”秦刚见尚有人未曾领会其意,便补充说:“谁叫诗中写着想和贵妃娘娘‘在天愿为比翼鸟’呢?”

“哈哈!”黄庭坚首先赞同,“徐之所言甚是。我是觉得这张府卿当日之话,不过是佯作生气、活跃氛围罢了。当然,他若真是因此而生气,少游以后少去应他的局罢了!”

秦观先听徒弟出言维护自己,后又闻师兄认同,甚是开心,随口便道:“要说情词赠人,徐之前几日赠我之《我侬词》,不仅词风新颖,我与朝华闻之,更是满心欢喜!”

提到秦刚的好词,众人皆是好奇,秦观便在席间将其背出,倒是各人看法不一。

与秦观一同叫好的是张耒、李廌,认为诗词所能表情,用语遣句可以容纳不同的风格。但是黄庭坚与李格非却总以为俚语入词偶一为之可以,但真的成作,还须打磨集粹。

秦观便说:“徐之前几日也是醉后口占,哪能忒多要求!”

陈师道便说:“前一首词是徒为师正名,后一首词是师为徒争名。哎呀!果然今天这酒,吃的是这对师徒情深酒啊!”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也亏得陈师道这句说笑之话,顿时化解了方才争执引起的小小尴尬。

这时,便有人起头,便要作诗词酬唱。

众人便以时下习惯行起了酒令,着中者便得以今日之情形,当场作诗词。

先是张耒中了,其吟诵了一篇七律。接下来,晃补之与黄庭坚先后抽中,皆是没有勉强,少顷便成佳作。

这样子的话,便让秦刚的心里颇为担忧:自己来此近一年,读书行文尚可,这诗词一道,前几次,也都是临时抓兵,干的是后世文抄公的事情,又多以讨巧的另类风格遮掩过关。而今天坐在这桌的,可都是当世文豪级别,真要是轮到自己现场作诗,就怕露了怯!

于是,趁着刚刚黄庭坚的诗作吟罢,众人拍掌称赞之时。赶紧叫胡衍将这次带进京城的“一品天醇”去搬了五六瓶上桌,再拱手道:“各位师叔伯,今天的机会非常难得。这是胡兄弟从扬州蕃商那里,特意带来好酒,名为‘一品天醇’,数量不多,请各位品鉴!”

开酒之际,已有人懒洋洋地应道:“你这酒名不错,听着倒也大气,就是不知……”

后面的半句嘎然而止——因为酒瓶一开,香气四溢,竟是众人从未闻过的透心之香。

正是这独特的酒香,令在座众人止口不语,就连胡衍此时用专用的小酒杯一一替换掉众人面前原来的酒碗,也无人疑问或阻止。

胡衍当初在扬州各大酒楼推销此酒,这种现象早就是见怪不怪——比眼前这些文豪更失态、更意外的人情况他都见多了。

所有人都在一边看着秦刚亲手将酒瓶在每个人有面前小酒杯中斟满,一边以不可思议的脸色深嗅着这酒的香气。

“老师,各位师叔伯。秦刚以此酒,再次感谢各位今天观礼光临。”秦刚给所有人斟完后,自行举杯,又补充一句:“此酒甚烈,可浅尝小啜……”

黄庭坚乃好酒之人,闻完此酒之香后,慨然而道:“好酒更须畅饮!”

说完,一口饮尽,顿时面色发红,双目似炬,从喉咙到胸口,好似一团野火燃烧,忍不住呲牙咧嘴三四下,这才长出一口气,喝道:“好……酒!好烈的酒!”

而模仿他一口饮尽的陈师道可就惨了,先是一口呛住,转而剧烈地咳嗽不止,竟然是鼻涕眼泪齐出,但狼狈不已之后,依然喘了几口气道“好酒!”

眼看这对师徒【注:陈师道实际是拜黄庭坚为师,之后也位列苏门弟子】在前面打样,后面的人自是不敢轻视,皆听秦刚的提醒,小心地啜饮浅尝,入口细口。顿觉烈酒入口,唇齿生香。

“此醇只应天上有!果然不枉‘天醇’之名!”秦观也是饮得兴奋异常,“徐之,这样的好酒,怎么到了今天才拿出来,居然连我都不知。”

秦刚便向众人解释,只说这种天醇佳酿是在扬州的蕃商所独营。因为家里的生意往来,胡衍便有心将其引入京城,接下来会找当地的行商,进行入京贩卖的相关事宜。

于是,众人便向胡衍问起此酒价格几许、何时发卖、何处可卖等事。

发卖之事,胡衍便称自己刚刚到京城,原计划在这次秦刚拜师之后再行去市场上找找,寻找一下合作的伙伴。而关于价格,先是告诉了大家此酒在扬州的售卖价大约是每两三百文钱,而到运到京城贩卖,虽然还不能最终敲定,但算上两地之间的运费及税金之后,至少要卖到每两近千文左右。

一听价格,在场之人无不惊叹——以他们的俸禄,大多只能偶尔闻闻酒香了。

“哎!我等虽然买不起这‘一品天醇’,但是想喝的时候,就来找少游。想必徐之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家老师喝不到这天醇美酒吧?”晁补之老神在在地说道。

“众位师叔伯如肯赏光,每月一聚,这聚会时的‘一品天醇’,就由学生我来提供了!”

“好!徐之好爽快!少游好福气!”

“我们再饮一杯,今日不醉不休!”

注:这首《虞美人》是宴乐酬唱之作,作于元佑后期。据《绿窗新话》记载,秦观住在京师期间,有一个贵官请客吃饭,中间让自己的宠姬碧桃出来劝酒。秦观为了答谢其意,又举酒反劝她喝。贵官怕碧桃不愿意,说:“碧桃向来不善饮酒。”碧桃却爽快地说:“今天为了秦学士,我何惜一醉。”然后举大杯痛饮。秦观很感动,当场填了这首词送给碧桃。而贵官云:今后永不令此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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