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武士间谍（1 / 2）
腊月的定川城西郊集市，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多是来置办年货的人。这集市虽地处定川城郊外，比城里人少些，但依旧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大多闲在家里，寒冷的天气并没有什么好去处，便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集市沾沾年味儿，有的在街边吃早餐，有的在办年货，还有人什么也不买只是感受着烟火气。
昨夜子时刚过，阿茹回到了客栈，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点。
第二天一早，娄义便和她来到集市为宫里置办年货。一出绿箩客栈的大门，两人便扮回王宫里的角色：一个少府官员，一个宫女，两人一前一后混迹在人群中。
阿茹被这集市上琳琅满目的玩艺儿吸引着，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就像个乡下进城的小姑娘一样对这集市上的一切都充满着好奇，一会摸摸绣香囊，一会儿瞅瞅窗花剪纸，至于宫里需要的年货她根本不用管，全由娄义操心。
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充满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小姑娘，完全没有一点恶魔的影子。
阿茹逛了好一阵觉得有些累了，便和娄义来到集市正中的十字拐角处坐下休息。
二人忽然看到街边围着一大群人，便好奇的凑近去看，只见人群中铺着一张草席，上面躺着个赤裸上身的青年男子，下体用布遮住，没有呼吸，身形萎缩，面如枯槁，身体显然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冻僵了。
人们凑在一起议论纷纷，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一个高个儿男子冲着人群惊恐道：“他是这集市上的商贩，昨天他还好好的，我因为有桩生意要和他商量，昨晚便请他吃的晚饭，可今早来找他时便发现他已经死了，就这样赤裸着身体躺在床上，眼睛是睁开的，太吓人了，方才衙门的护卫叫我帮忙将他抬出来送去验尸。”
旁边的老头皱着眉头道：“我刚才给他看了，身上没有伤，看情形像是猝死的，可是很奇怪，他的样子不像是刚刚离世，倒像是...倒像是死了很久一样。”
两个衙门护卫从人群外挤了进来，穿着一身武袍，腰间别剑，其中一个护卫检查了尸体后道：“又是一宗...！听说王宫前些日子也发生了一件这样的怪事，尸体也是裸体仰面朝天！谁会在寒冬腊月里裸睡呢？除非...除非这...哎，我当差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奇怪的事。”那衙门带刀护卫皱着眉头道。
“先带回衙门再说，大伙儿都散了吧，散了吧。”另一个护卫驱赶着人群道。
阿茹轻蔑的瞪了那男尸一眼，向娄义使了个眼色，二人便离开人群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娄义悄悄问道：“主人，原来昨晚是您...”
“回去再说。”阿茹说着便和娄义提着年货回了绿箩客栈。
“我不能再对宫里的人下手，所以找个理由跟着你出来。尚宫和少尉的死已经惊动了国王和长老，只是他们还没摸到我们的底罢了，现在我们借着慕瑞斯这个挡箭牌可以做很多事，绝不能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阿茹喝着茶冷漠道，一副阴森的神情，与白天在市场上的那个天真浪漫的阿茹判若两人。
“看来我很幸运，没有像少尉那样...”娄义低头整理着买来的丝织品道。
“美男子，你的确很幸运，不是谁都有资格获得永生之吻...”阿茹傲慢道。
“是主人，只是...您不是说还要看望您的母亲？”娄义问道。
“你是真傻么？我是恶魔，哪儿会有母亲，那不过是哄哄慕瑞斯罢了。”阿茹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娄义道。
“原来是这样，恕属下愚钝...！”娄义道。
“吃完饭带我去其他地方走走。”阿茹道。
“是！主人。”娄义毕恭毕敬道。
两天后，置办年货的宫女和杂役全都返回了王宫少府，娄义在慕瑞斯的书房里汇报着年货的置办情况。
“怎么样，这趟还顺利吗？”慕瑞斯坐在椅子上抬头问道。
“托大人的福，顺利，很顺利。”娄义站在对面一脸顺从道，两人正谈论着，阿茹端着茶从房门里进来了。
“嗯...辛苦娄大人，那就快些分发到各个府上去吧！对了，这是染发的方子，回去试试吧。”慕瑞斯见阿茹进来，将一张从御医那里要来的染发配方交给娄义道。
“谢大人！下官告退。”娄义躬身道，转过身斜眼与和阿茹对视一眼便出去了，有意识的将房关上。
“这次也辛苦你了...你的母亲还好吗？”慕瑞斯看着阿茹的眼睛关切的问道。
“母亲只是患了风寒，吃了药已经好多了，谢大人关心。”阿茹娇滴滴的说道，在慕瑞斯面前露出妖媚之色。
“哦...那就好，还跟我客气什么！”慕瑞斯色眯眯的看着她道，又回头望了望窗外。“今晚...你还来吗？”慕瑞斯用期待的眼神望着阿茹道。
“讨厌！”阿茹故作姿态，撒娇道。
“别这样嘛，你离开的这几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宝贝！你有没有想我呢？”慕瑞斯含情脉脉道，声音忽然变得急促。
“人家也想你了...只是...奴婢有件事想请大人帮忙，不知大人您...会不会帮帮奴婢呢？”
“帮你？什么事，你快说啊！”慕瑞斯忽然感到好奇道。
“嗯...那大人不要怪罪奴婢哦，其实也没什么啦，奴婢从小就很喜欢那些个奇珍异宝啊什么的，就像这颗夜明珠也是奴婢收藏之物...大人能不能带奴婢到灵兰阁看看，听说那里有很多奇珍异宝呢！”
“什么...？这...这恐怕不行...”慕瑞斯皱着眉头琢磨道。
“为什么不行呢？你不是有钥匙吗？”阿茹连忙问道。
“这...我是有钥匙，但没有国王和长老的同意，任何人是不能擅自进入灵兰阁的...能不能换一件？这事儿实在是...难办！”慕瑞斯摇摇头无奈道。
“哎呀，你干嘛这么死脑筋，就算不能带我进去，你总是可以进去的嘛，悄悄拿出来看看再放回去又有谁会知道呢，万一被人看到了，就说是查看不就行啦？”阿茹蛊惑道。
“这......不行！这事儿可不是开玩笑的，那里面藏着的东西都是绝密！”慕瑞斯斩钉截铁道。
“哼！亏你还说爱我！还想晚上和我在一起，别做梦了！”阿茹说着，愤怒的夺门而出。
慕瑞斯呆呆的愣在那里，随后叹了口气，阿茹刚才这番话着实让他心里不好受，他眉头紧缩，内心充满矛盾：作为少府总督，自己的确可以凭着身份进入灵兰阁，可自己从来都没那么做过，也没有必要去做，因为他的职责是守护灵兰阁，守护里面的奇珍异宝和这个国家的机密。
可他爱着阿茹，垂涎她的美貌和身体，如果不能满足她这个愿望，他可能从此就真的失去她了，万一阿茹再将他们的亲密之事泄漏到国王和长老那里，那自己的前程就完了。
冬季的王宫，太阳落得很早。他左思右想，瞻前顾后，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依然拿不定主意。桌上的夜明珠发出幽暗的光芒，他回头瞥了一眼，仿佛自己的思想被那幽暗的光芒控制。
他忽然想到自己一直深受着国王和长老的信任，即便他一个人进入了灵兰阁，国王和长老可能也不会太在意，否则也不会把钥匙交给他保管。
夜已深沉，阿茹还没有来送饭。他沮丧的望着夜明珠呆在那里，忽然间睁大眼睛，眉宇间忽然流露出叛逆的神情。
他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阿茹缠绵的景象，似乎已经很难再用他的理智克服这种幻觉，只能任由它发生。
此刻的慕瑞斯已深受摄魂珠的魔法反噬，他灵性中的光明面，也是国王和长老最看重的地方，已然被黑暗腐蚀。他正一步步的踏入恶魔的陷阱，走向一片黑暗的深渊，自己却浑然不知。一切就从他忘记初心的那一刻开始。
第二天一早，慕瑞斯瘫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发呆，眼袋淤黑，神情恍惚，像是一宿没睡的样子。
阿茹进来送早餐什么也没说，一脸绝情的放下餐盘就要走。慕瑞斯忽然抬起头道：“等等！阿茹...我...我不能没有你，你说吧，你想要看什么珍宝，我...我去试试，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阿茹听了这话心中窃喜，忽然睁大了眼睛对慕瑞斯露出妖媚的神情，那神情仿佛有一种让男人无法抗拒的魔力，道：“这就好嘛！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宝贝儿，只要你听我的话，我永远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