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怨言（2 / 2）

左振笑了笑，并不相信老兵的话，仍然把手中食物吃完。老兵见状，也露出笑容，并且说道：“好小子，有些胆识，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加入我们老兵营。”

“好说，我杀了十个敌人，破格提拔。”左振停顿了一下，突然指着不远处一群围着烤肉，开怀畅饮的士兵问道，“他们是谁，为什么吃的比我们好？”老兵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去，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沉默下来。

见到老兵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左振更加好奇了，追着问个没完。老兵实在被吵得厌烦，开口说道：“他们都是爷。”

“是吗？”左振露出一丝笑容，“我最喜欢把爷揍成孙子！”说罢，便要起身向对面走去。

老兵见状赶忙拦住，说道：“你不要命了！刘公最重军纪，你可知道军中斗殴是什么罪过？那是要杀头的！”

“没事。”左振毫不在意，“我就去耍一耍他们，一前也干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径直走向对付。

看着左振的背影，老兵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根竹签，在上面写下姓名，放在特别缝制的布袋中。布袋里面装了数十根一模一样的竹签。

“嗯，真香啊。”左振大大咧咧，当着众人的面，抢过一块烤肉一面吃着，一面品头论足。

被抢的那士兵感到莫名其妙，心中已然生起怒火。但是他仍然面不改色，拿起酒壶正要喝一口，好压下心中怒火。然而下一刻，左振又抢过他的酒壶。

这下，那士兵彻底愤怒了。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可是仍然被身边同伴拉住。这时，士兵们开始议论纷纷，对左振指指点点。

左振佯做害怕，一面道歉：“别生气，开玩笑。”一面伸手把酒壶还给那士兵。然而就在对方接触的瞬间，左振突然松手，酒壶掉在地上。

“找死！”那士兵感到自己受到羞辱，大骂一声，抡拳打向左振。左振侧身闪过，一手抓住那士兵的手腕，往前一拉，接着提膝重重顶撞其腹部。士兵遭到重击，摔在地上已然没有还手之力。

其他人见状，立刻起身围攻左振。左振大笑，与众人扭打在一起。其他士兵则围成一圈，起哄看热闹。不多时，一曲长快步走来，令手下分开众人。

尽管左振身手不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仅眼睛挨了一拳，鼻子也被打歪了。当然，和他动手的也好不到哪去。曲长问明事情缘由，当即把左振抓了起来，等候刘备发落。

次日，刘备在后院召见糜竺、孙邵、陈登。提起酒肆遇到的情况，刘备问道：“我释放奴隶，难道不是一件仁义的事情吗？”

孙邵、糜竺眉头紧锁，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时，陈登突然抓住一只虫子，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虫子扔进了水中。虫子挣扎了几下，缓慢沉寂死去。

“回使君，为奴人除奴籍，复其自由之身，实仁义之举也，然公择时非也。”他指着虫子说道，“譬若此虫，置之于树，是为放生；置至于水，仍是放生，然虫在树可活，在水不能活。此非放生之误，而虫性所致也。”

“方今天下，兵革不息，民不聊生，所须供养，十之八九取之于民。赋敛之重，实难承受。而奴隶虽失自由、尊严，如货如物，任主驱使，然尚可偷生。今使君为复白身，其如婴雏，未有生存之能，而欲任重赋，自必有今日之事。”

刘备闻言，顿时恍然大悟。为奴隶恢复自由，在今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毕竟人人生来平等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但是较今人之生存坏境，古人并没有那么幸福。

除了陈登所说的赋税外，兵役、劳役等等，像是一座座无形的大山，无时无刻不在压迫百姓。尤其是在战争年代，人们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能够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梦想，至于其他的……除了有信仰，能够战胜求生欲的战士们，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