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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羖羊与盘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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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福尔海姆有一句俚语。

它是这么说的

“盘羊饲雪,光中之光。”

“羖羊角斗,王中之王。”

早在一万年前,盘羊和羖羊这两支牛科中的羊属亚科羊族动物,就进入了人类的圈地,成为受驯的牲畜。

尼福尔海姆作为北地的原声土著游牧民族,一直流传着这句简约但不简单的俚语。

它的意思如字面所述。

前半句说

当北地的风雪天气来了,盘羊敢冲进雪原寻找雪水下的植被果腹,是北地雪景之中的漫天白光,是好事中的好事。

这代表盘羊的毛皮鲜亮,已经和雪景融为一体,化里的天人合一来进行沟通。

比起西大陆的其他人种,他们口中的神,不是任何周一至周天的魔术神祇。

而是裸猿自己。

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八百年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他们都将生活当做神祇在凡间受苦受难的挑战。

他们记得唐宁列侬是如何把祖先赶出丰饶的草原。

他们也记得唐宁赐给他们的天降宝礼这场试炼本身的含义。

在极南之地,在安达卢西亚流传的寓言,由唐宁的史官说给世界另一端的裸猿听时,意义变得完全不同了。

历史面临巨大变革之时,魔鬼用它的力量在大地上降下死亡与灾祸。

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当黑发黑眼的鬼神再次降临圆桌,大帐的乳宴前窃窃私语,他将留下一笔财宝。

让我们回到芙蓉城,回到太阳报业的杂志社。

在时代广场的铜雕之下,人与魂威做着无声无形的对峙。

玛格达面色凝重,在这场冗长而复杂的决斗中,她难去思考前因后果。

眼前这个魔术师是谁?

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用伍德普拉克的皮囊招摇过市。

用着自己馋得流口水的那副身子行骗劫色。

用她魂牵梦绕的男人,扮着一出滑稽戏。

在玛格达的眼里,这就是死罪。

深冬时节,阳光有种疲软无力的感觉。

它照在奥罗兹先生的头发上,照出那一朵鲜艳的大波斯菊。将芳心纵火犯的钢铁之身映出极光一样的碧蓝之色。

眼眶里的冰刀消融化解。

奥罗兹现出了原形,他像是让这记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捅穿了心,大脑变得一片混沌,利器进入脑组织时他已经做足了防备,然而头部突然变异带来的副作用就是神智失常他进入了短暂的脑梗型眩晕中,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晃晃的,供血不足带来的综合征让他两腿发软,差些倒在铜雕下。

玛格达观察着敌人的姿态,同时也在观察敌人的魂威。

拥有完整人形的魂灵,是玛格达女士远不能想象的可怕对手。

同样作为魔术师,她赐给星界的手官只有一副纤纤玉手,魔鬼墨丘利或奥丁大神甚至没有告诉她,魂威的真名到底是什么。

她能支配调动的东西,也只有两个手掌容积的水分子。

当做冰锥或冰弹投射出去,冲击力比不上子弹,初速不过百米每秒。

用肉眼观测辅佐之下,它的精密度也比不上光学仪器,护住心口和咽喉已经是极限,勉强能改变火器的弹道。

像石匠会里的索尼娅老师所说,索尼娅老师出卖眼睛,成为了金曜日值日神天后芙莉葛的双眼在她的眼中没有谎言。

她看不清正常人的肉身,只能从魂灵的光谱来分辨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修斯先生为爱人感到莫名愤慨的原因也是这个索尼娅看不见爱人之间彼此的肉身,眼中永远都只有真实。

索尼娅老师还说过魔术师有强弱之分,而玛格达本身就属于那种不愿出卖肉身器官,也没有什么超然能力的魔术学徒。

再看奥罗兹先生。

除了不够手性的心、肝、脾、肠等等器官,魂灵已经拥有了完整的人形,何况他的能力就是改变肉身的物理形态。简直和神话传说中会变形的妖怪一样。

他离魔鬼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对魔术本身的使用手法日益精进,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可以替换更改,连大脑皮层的记忆区块都可以替换革新,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人。

唯独有一样东西是无法替换的,那就是大脑的下丘体,它是人体最复杂的高级神经中枢,必须每时每刻保持原形,奥罗兹的魔术精密度再高,也无法触及这片领域。

玛格达还摸不透敌人的底细,但她知道,自己很弱,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奥罗兹的对手。

刚才那一刀子捅进了敌人的眼眶,可是对方只是摇摇晃晃地晕了过去,连血都没流几滴。

她看着奥罗兹摇摇晃晃的身形,心中诞生了巨大的恐惧。

她不知道仰慕暗恋的爱人到底惹了什么麻烦,此时此刻,她却深刻地意识到这个敌人有多么可怕。

芳心纵火犯以金属色的性感嘴唇亲吻着奥罗兹先生的脸庞,那副钢铁组成的魔女之身,由齿轮表盘嵌合绞扭凝聚起来的头颅上,魂威后脑的指针正在慢慢回转。

它将奥罗兹的生理时间往前挪移,往几天之前推。

奥罗兹的肉体一阵抽搐,眼球和部分脑组织的损伤在魂威的调令之下变得十分活跃,他的脸换了一张又一张,变回了那副小胡子眯眯眼的乐师模样。

“哦!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奥罗兹已经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在改变大脑结构的同时,也改变了海马体和皮层区块的记忆。

“我是第一次遇见你吗?”

他甚至忘掉了自己是如何受伤的。

“你看起来真可爱!对我来说是天赐艳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二月十五号,对吗?”

玛格达惊疑不定,她拧着眉,抿着嘴,手心已经全是紧张的汗液,她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眼前的男人实在太过怪异了。

冰刀染血之后就落在地上,已经化成了一滩赤红的血水,在干冷的冬日里,变成了时代广场青砖上的一块不起眼的污渍。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一切正常得有些诡异,让玛格达恍然失神,仿佛刚才看见的都是幻觉。

她的大脑在运转,在思考,试图排除一个个错误答案,想找出对方魂威的真实能力,想出对应的策略。

但她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于是乎,她回想起伍德的行事风格。

如果遇上处理不了的对手,要避实击虚,迂回试探。

她面对着一个难解的题。

今天是几号?

这个答案可能事关她的生死。

如果答错了,那么对方腰上的剑那柄看上去没什么威胁,轻飘飘软绵绵的轻剑,很可能会变成她丧亡的元凶。

“我和你认识吗?”玛格达变作一副嫌恶的表情,像一座冰山:“先生,请你自重。”

她选了个正确答案。

奥罗兹轻挑食指,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呀”

午后的阳光照在奥罗兹的身上,影子投在地面,刚好盖住玛格达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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